予橙本橙

【透梓】雨过天晴

是参与#透梓520产粮21h接力活动#的第一篇。

1.

“妃老师的不败记录又更新了！”栗山绿冲进波洛的门，朝好友比了一个“耶”。

“恭喜恭喜！”榎本梓站在吧台后高兴地为她鼓掌，“今天也要打包火腿三明治吗？可能要等一会儿哦，现在客人很多。”

“没关系啦。”她拉开椅子坐下，叹了一口气，“安室先生离开之后让阿梓忙碌了不少呢。而且总觉得刚才应该看到你们并肩站在一起为我鼓掌才对嘛。”

“毕竟安室先生还有一份侦探的本职工作啊，辞去波洛的工作也是正常的。”榎本梓端起放着几杯冰咖啡的托盘，往几位刑警坐着的桌子走去。

二十几分钟过后，栗山绿拎着打包好的一大袋三明治，“派对结束之后我会过来哦，等你关店之后我们去喝酒吧。难得我接下来几天都休假呢。”

“好啊。天气预报说晚上要下雨，不要忘记带伞。”榎本梓叮嘱道。

“知道啦知道啦。”

不过，没想到雨很快就下了，愈下愈大。榎本梓赶紧把店门口的招牌收进来。

随着附近单位的午休时间结束，客人纷纷离去，波洛进入了一段闲暇的时光。

她解下自己的围裙，在落地窗边的座位坐下，专注地看着雨滴急促地击打在地面的小水洼，一圈圈涟漪激荡开来。

2.

很巧，安室透第一次走进波洛咖啡厅，也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午后。

榎本梓记得很清楚，那天店里客人不多，当听到推门声时，她正在为鹤山奶奶准备三明治。

“欢迎光临，请把伞放在门口吧，”她抬起头，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金发男人，“啊，您是安室先生吗？店长已经和我交代过了。”

对方连声道歉，果然他就是那位本该半个小时前就来报道的兼职店员安室透先生。

真是糟糕的初印象啊，不过他带着歉意的微笑看起来很诚恳。榎本梓从橱柜里找出一条新围裙，还不忘递上一条干爽的毛巾让他擦擦被雨水打湿的头发，“安室先生，要做一名优秀的店员，迟到可是不行的。”

“阿梓姐姐，安室哥哥是因为救我才晚来的，你不要怪他啦。”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从他身后探出头来，是东尾玛利亚，她在帝丹小学读一年级。

“哎，玛利亚酱？你怎么在这里？”榎本梓弯下腰与她平视。

“我刚刚在公园里等琢磨君，但是突然一个叔叔过来跟我说，他看到一个小男孩长得很像我要找的人，他被抓走了，他可以带我去找他……后来这个大哥哥很厉害地把他赶跑了，告诉我那是坏人……”玛利亚说得断断续续，但榎本梓很快就意会了事情的经过，伸手扶住她的肩膀：“那个叔叔不认识你，又怎么可能知道你要找谁呢？跟陌生人走是很危险的，千万不可以了哦，玛利亚酱。”

“安室哥哥也是那么说的。如果我跟着不认识的人走，我就……就会再也见不到妈妈了。”玛利亚拉了拉安室透的衣角，后者安抚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，“我不敢放她一个人在原地等着，本来想报警的，但是她说她认识波洛咖啡厅的姐姐呢，就带着她一起过来了。”

“我会给玛利亚酱和琢磨君的家人打电话的。”榎本梓站起身来，彻底松了一口气，笑得眯起眼睛，“真是多亏了安室先生。”

“举手之劳而已。”他也以一个灿烂的微笑回应，“看来波洛真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啊。”

“当然，大家都很喜欢这里，像一家人一样。”她非常骄傲地回答，“真是的，不要站在门口了，快进来吧。安室先生，店长说你的厨艺很好哦，我很期待。玛利亚酱，给你做一杯甜甜的热巧克力怎么样？”

3.

“雨好像在越下越大了。”榎本梓担忧地望着窗外。

“是啊，看样子还会下很久。”安室透走到她身边，两个人并肩看着雨中的街景。

“但我们还要去超市采购，乌鱼子和南瓜都需要进货了。明天的特色餐可是乌鱼子意大利面和南瓜拿铁呢。”

“没关系的，梓小姐，”他微微一笑，“交给我吧，我来看看还剩下什么。”

“有奶油、面粉、牛奶、鸡蛋、琼脂……”安室透一边盘点，一边思考。

她灵机一动，“奶油意面？”

“好主意，把特色餐临时改成奶油培根意面就好了吧。再加一份原味奶冻怎么样？”

“太棒了！”她放心地点了点头，双手撑在台面上，“没想到安室先生还会做奶冻呢。”

“其实还没有尝试过，不过是有菜谱而已。”他笑了笑，“那就现在来练习一下吧？正好没有事情做。”

“第一步，将琼脂浸入足量的水中30分钟至1小时。”

“第二步，将恢复原状的琼脂挤干水分，放入锅中，加水煮至溶化；煮开后放入砂糖，搅拌至溶化。”

“第三步，加入牛奶搅匀，未煮开前熄火，趁热加入香草精。”

“最后，把它倒入用水润湿过的平底模具中，放入冰箱冷冻。”

安室透把未凝结的奶冻放进冰箱，“这样，再过两个小时左右就好了。”

“大功告成，很顺利！”榎本梓鼓起了掌，“对了，罐子里还剩一些糖浆，够我做两份松饼。安室先生，你知道吗？松饼和奶冻是绝配哦。”

“这样吗？”他弯起眼，“说的也是，都是能让人变开心的甜品呢。”

等待的时间里，他们预留出第二天需要用的食材的量，然后一点一点将剩余的边角料变成了桌上的两份松饼、焦糖布丁和大盘水果黄油蛋糕。

两个人面对面坐着，一人手捧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。

“我开动了。”

“我开动了。”

“嗯，奶冻真的很成功！太好了，大家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
“松饼的味道也非常棒，梓小姐，果真要两样一起才更好吃呢。”

“安室先生，等明天去超市我们多买一些水果吧，今天的蛋糕不加进波洛的常驻菜单实在太可惜了。”

“好，我会记在采购单上。先来尝一口布丁，我刚刚做的时候调整了配方，怎么样？”

……

雨还在下，空荡的波洛却因为他们而显得十分温暖。

4.

雨淅淅沥沥地在下，不算太大。

“梓小姐！”

榎本梓正在给波洛锁门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，回过头，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。

“没想到不当班的时候也能在这边见到安室先生。”

“因为哈罗啦。这家伙最近胖了，要好好锻炼，可不能因为下雨天就放过他。”

“说起来我家大尉也是呢，可能最近吃得太好了吧，越来越朝圆滚滚的体型发展了。”她蹲下来仔细端详着套着波点雨衣的狗狗，“那哈罗要乖哦，成功瘦下来我就给你一个小奖励，怎么样？”

“听到了吗？为了梓小姐的奖励，更要好好锻炼不能偷懒了哦。哎你……”哈罗高兴地往她的腿上蹭，被安室透一把拉开，“小心点，别把人家的裤子弄湿了啊。”

榎本梓笑了笑，“没关系的。”

“梓小姐往哪个方向走呢？”

“这条路。”她指了指方向，“安室先生呢？”

“一样，那我们一起走吧。”他等她拿起店门口靠着的伞，撑开，刻意放慢了脚步，“今天波洛很忙吧，辛苦了。”

“没事啦。倒是那些女高中生们，放学过来却没有见到安室先生，很失望呢。”

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“梓小姐也是波洛的一道风景线啊，而且已经把我做火腿三明治的手艺彻底掌握了，大家才不会失望的。”

“说到这个，今天店长告诉我想在菜单上加一些季节限定的特色饮品，安室先生有什么建议吗？”

……

两个人并肩走着，从天气聊到工作，工作聊到宠物，宠物聊到鹤山奶奶和下周的野餐会。

伞外，小雨下个不停；伞下，你一言我一语，笑声也没有停下。

5.

栗山绿和榎本梓坐在她们常去的一间小酒馆，边喝边开启了坦白局——一人喝一杯，再讲一个关于下雨天的小故事。

可能是因为下午坐在窗边的时候想起了安室透，她脑海里最先浮现的每一个故事都有他的身影。和安室先生的初见，临时取消的采购计划，同行回家的路……原来他们已经攒了那么多的回忆，原来他已经占据了她生活中那么大的比重。

但是，就到这里了，也许再也不会有更多。

他的离开就如同他的出现一般猝不及防，甚至没有打声招呼。无论辞职还是入职，她都只是从店长的一句转告中得知。这太过分了，不辞而别什么的，毕竟是……毕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吧，起码她没有把他当工作中的普通后辈来看。榎本梓不悦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，却被拉住了手腕。

“好啦阿梓，少喝一点啊。”栗山绿无奈地说，“你酒量真的很差。”

“好吧，”她摸了摸自己红彤彤的脸颊，有点微热，乖乖地放下了酒杯，“还不是为小绿和妃律师高兴，才比平时多喝了一点点。”

栗山绿笑了笑，倒是没有拆穿她，“今天正好也是雨天，说不定是安室先生要回来了哦。”

“小绿，安室先生已经辞职了啦，又不是休假。侦探的本职工作那么忙碌，毛利先生都说最近没有见过他，怎么可能还会回来……”

“好吧，好吧。”她看了一眼手表，“呀，已经那么晚了，阿梓，你哥哥来接你吗？喝了那么多，你自己一个人回家我真不放心。”

“好哦。我给哥哥发消息，顺便送你一起回家吧？”

“那麻烦你们啦，这样的天气打车也很难呢。”

倾盆大雨把整座城市重新洗刷了一遍又一遍，完全没有停的迹象。

榎本梓回到家，洗过澡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，耳边一直回荡着站在酒馆门口的屋檐下等车时，好友的一句话：

“阿梓，虽然我和安室先生远没有你那么熟，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淡情谊的人。他应该也很舍不得波洛的大家吧。”

是这样吗？

她思考着，翻了个身，盖好被子。

哼，他爱是不是，反正如果还有下次见面的话，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顿！绝对不能每次都被他用“手机没信号”这种敷衍的借口糊弄过去！

06.

最近东京的天气真是奇怪。入睡时暴雨如注，仅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得风和日丽，太阳高照。

榎本梓早早地到了波洛，做好营业前的准备工作，再把收进店里的招牌摆到门外，顺便给盆栽浇浇水。

天气真好啊，心情也随之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，甚至连前一天醉酒导致的轻微头晕也消失殆尽。她手里拿着喷壶，一边哼着小曲，想着过会儿要给自己做一杯咖啡。

通过影子，她判断出有人正从背后在朝她靠近。

“抱歉哦，营业时间还没有到——”

回过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，让她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——一头金发，穿着白衬衫，就像他们初遇的那一天。

“梓小姐，好久不见，我……”

她打断了他，别过头，急匆匆地转身往店里走，“请进，欢迎光临波洛。”她努力忍住眼泪，不希望像上次那样毫无形象地抓着他的衣服哭出来。

安室透连忙跟在她后面，两步并作一步。

“梓小姐，你哭了吗？”

可泪水在听到他关切的声音的那一刻，还是落了下来。她自暴自弃地转过身面向他，“才不是！是因为今天要切洋葱啦。”

“又是洋葱？每次我一回来就遇上咖喱优惠日吗？”安室透开玩笑，“这些天辛苦梓小姐了，今天我可以帮忙哦，做很多很多份也没有问题。”

“谁要你帮忙！”她忍不住了，双手叉腰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不是辞职了吗？侦探的本职工作是很忙吧，但是连一声告别都没有，这怎么可以呢？我……我和波洛的大家都会很担心你的啊！总是这样，一条消息都不回，我差点要怀疑‘安室透’是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了，现在又不打招呼突然出现，你真的很过分，安室先生！”

“啊……”他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连问，“辞职是因为这次的工作非常棘手，前两天刚刚收尾了，所以今天回来。不回消息是因为去了没有信号的地方……别这样看我，梓小姐，是真的真的没有信号啊！”他看着对方怀疑的目光，揉了揉脑袋，“没有告别是因为……”

“因为什么？”

“因为不想跟你告别。我知道我肯定会回来的，无论怎样都会回来的，所以不想告别，不想让你……让大家以为我辞职了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一样。”

“什么嘛。”她低下了头。

他扶着她的肩膀，想轻轻帮她抹去眼泪，不料，却被对方直接挣开。

榎本梓后退半步，“安室先生，你又忘记了，不能这样！即使几个月没有回来，你的粉丝还是很多的哦，万一被看到了她们会生气的！”

“抱歉。”他简直哭笑不得。

“那安室先生是打算重新回波洛工作了吗？”

“不是。”他停顿了一下，“其实……侦探也不是我的本职工作，我还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想说给你听，如果……如果你愿意的话。”
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紧张。

榎本梓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，“我很愿意听啊。”

“那太好了。”他松了一口气，笑眯眯地说，“虽然不在波洛打工了，但我会经常作为顾客来光顾的，或者作为梓小姐的……”一如往常，他享受着她“如临大敌”般慌乱的表情，然后在她炸毛前的一秒钟放弃了捉弄，“助理啦，我是说助理，在店里顾客多的时候过来帮忙什么的，梓小姐不会赶我走吧？”

“哼，那你可要好好工作哦。”她把一直属于他的那条围裙递给他，“安室先生，我对助理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。”

“尽管对我下命令吧，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
07.

终于，他们迎来了雨过天晴。

END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