予橙本橙

【签证】真相（全

祝 第十四个纪念日快乐。
完整版在这里。
包括（上）（下）两篇和马老师视角的番外。
请一定要认真看番外呜呜呜。

HE结尾请催促 @长风。
我已经看过了她写得超好呜呜呜。

我是马老师的学生。
他对我们来说，亦师亦友，非常平易近人。

经常约着一起出去玩的几个人都知道，马老师有一个关系特别亲密特别重要的人，叫周震南。
到了什么程度呢？
说个实话，我们几个学生一度偷偷地认为他们俩在一起了。每次一起出门，我们总有种在发光发热的感觉，好像很多余。

偶尔开个玩笑打趣他们的时候，他们也从不害羞，还得意洋洋地。
“马伯骞是我女朋友啊。你们都要叫我师母知道没？”周震南总是一把搂过马老师。
他也从不反驳，顺从地靠在一旁，说着什么“对啊，阿南是我男朋友，你们都不要跟我抢。”之类的话。

习惯了，都习惯了。
好吧，尽情虐狗吧。你俩开心就好。

所以，当马老师说他有女朋友了的时候，可想而知我们有多惊讶了。
我们几个面面相觑，传递着不可置信地眼神，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震南的表情。
而他并没显出什么特别的神色，好像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一样。

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。
周震南什么想法，我不清楚。
马老师呢，每天就活成了恋爱中的傻子。
即使我再觉得他们俩之间有什么，也只能任由事态自然地发展。

但是，在约马老师出门玩儿，一而再再而三地地被“要和女朋友约会”之类的借口拒绝后，每次都只剩一个比平时相对沉默寡言多了的周震南在陪着我们。
气氛想嗨也嗨不起来了。
看不下去他兴致索然还装作无事的样子，我决定，要找马老师谈谈了。

（对，我就是如此多管闲事。←划掉。
其实只是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周震南，都暗自里认可这位可爱的“师母”了呢。
所以呢，我就是正义的化身！我要让马老师认识到自己的“错误”，然后继续和周震南一起撒狗粮吼吼吼！伟大！←好傻…继续划掉……

某天午休的时候，我偷偷从窗外看到马老师和女朋友吃完饭，挥手告别。
我不多思考，直接抓起手边的书本，就往马老师办公室跑。

他还没到。
我站在他办公室里，想着过会儿该怎么提起这个话题。
“马老师，我问你个问题。你觉得你女朋友，和周震南，谁更好？”不行不行，估计他会以为我吃错药了。
“马老师，你都因为陪女朋友，多久没跟我们出去玩了？也没打算领来让我们见见？”算了算了，万一下次真小情侣一块儿来……还是别了吧。
“马老师，你和你女朋友分手吧！周震南才是我们心中的师母。”那么直白……会被打的吧？？
……
……

“哎！在这儿发什么呆呢？”思考得正入神，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，我猛地回过头……
“马老师，好…好巧啊。”我一下子愣了，不知道接什么话好。
妈呀这人走路没声音的吗？？什么时候回来的真的是……
“巧？”马老师皱了皱眉头：“你来我办公室，难道不是来找我的？”

啊对！
我可是正义的化身！是负担着使命的！
我急急忙忙地翻开手里的书，随便指了一行字：“马老师，我是来问问题的。这里我不太懂，你给我讲讲吧。”
趁着马老师拿起书看的时候，我继续着刚才的思路，想着怎么把话题扯过去呢……

“我…这题我不会啊，要不还是去问问你们数学老师吧？”
啊啊啊…咧？
我听到马老师的话才从神游中脱离，想起看一眼书封面……
要死，刚才走得太急了，我是疯了才会拿数学题来问英语老师吧？？
这该怎么办？
只能随机应变了。

“哎别走啊马老师。”我看他真的起身，准备去隔壁办公室请教数学老师，连忙拉住：“那个……今天天气不错吧？”
马老师用看着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，一脸担忧地问：“你今天…怎么了？很不正常啊。”

好吧。
好像乱扯话题已经没用了。
不如就…直说吧。

“马老师，你觉得…周震南怎么样？”
“很好啊。”
“有多好？”
“就特别好。”
“特别好是多好？”
“就是…最好。南南是天底下最好的人。”
“最好？比你女朋友还好？”

马老师听了我的话，直接皱紧了眉头死死地盯着我。我被他盯得发毛，开始后悔这么草率地就问了这样的问题。
“不是…他们两个不一样啊，没有可比性。南南是我最好最好的兄弟，是homie。我女朋友是我喜欢的人。 You know？”

是这样嘛。
真的只把他当兄弟吗。

我突然心生一计。
“马老师，既然你只把南南当兄弟的话，那我追他怎么样？”
我突然看到，马老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变得难看，嘴角扯了两下，最后还是耷拉着。
“你别乱开玩笑。”

“我没开玩笑。我一直都挺喜欢南南的啊，但是看之前你俩那腻歪的，我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呢，所以一直都没说。现在你有女朋友了，我总算放心了，总算可以追他了。”
我装得一脸认真的样子，得到的回答竟是出乎意料的果断。
“不行！！”

“怎么就不行了？马老师，你这没道理啊。”
“不管！我说不行就是不行！！”
哟哟，看来激将法要成了。
让我再推波助澜一把吧！！

“我跟南南，都单身吧。你想以什么名义来阻止我们呢？”
我看马老师一下子愣在原地，表情木木的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。
我都要急死了。
你不一直说你是周震南女朋友吗，这该说的时候咋不说了！！真的是………

良久，他抬起头看着我，一字一句缓缓地说：
“我以你老师的名义，不允许你早恋。”

？？？
说完，他就快步走出了办公室。
什么嘛。真的是。
早恋什么的，也太扯了吧。
马老师可从来不拿这些要挟我们的。
明明就是喜欢南南，又不好意思说，才硬编的借口来拦着我。

好啦，我的任务结束了。
这事儿绝对成！
接下来就等着吧，等马老师和女朋友分手，然后和南南告白！！
我美滋滋地想着。

结果猝不及防地等到了马老师的婚礼请柬。
他和他女朋友，两张笑脸多灿烂。

婚礼那天，马伯骞看着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，缓缓走向他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。
周震南站在伴郎的位置，朴素的黑色西服把他的皮肤衬得更加白嫩。好看极了，但也不至于抢了新郎的风头，一切都刚刚好。

“请问马伯骞先生，无论贫穷与富贵……”
“我愿意。”
然后这对新人在音乐中拥吻。

我装作没有看到周震南的颤抖和异常苍白的脸色。
我装作没有察觉他的祝福和微笑有多违心，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喝着闷酒。
我装作没有听到在散场时，他嘴里轻轻呢喃着的“是真的…结束了”。

周震南喝醉了。
我担起了送他回家的重任。
我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，拉了一个小伙伴搭了把手，把他塞进了刚叫好的出租车。

在上车前的一瞬，我无意间回头，看到了马伯骞在不远处的身影。
我确信，我对上了他的眼神。
那样的眼神，我没有见过。像是糅合了太多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。

车渐行渐远，我没有再多想。

“到了。”
我听到司机的声音，侧过头想提醒一下周震南，却发现，他的眼眶，已经红肿。
他那总是充满着笑意的小眼睛，第一次变得空洞无神，令人心疼。

“陪我喝喝酒吧。”
他的声音，磁性又带着沙哑。
我没法拒绝。

我和周震南，坐在他家里。
面前的桌子上，堆着好几罐啤酒。

“我和马伯骞啊，十几年前就认识了。那时候，我们都还是高中。”
“你能想象吗？马伯骞以前竟然是校草，也不知道那些小女生是什么眼神，还天天跑去看他打篮球，送情书啥的，真的很受欢迎。”
“好吧我也承认啊，马伯骞真的挺帅的，就是那时候黑了点。”
“我跟他怎么熟起来的，也不太记得了。就是教室里坐前后桌，经常一起玩一起聊天，打打球什么唱唱歌什么的。”
……
……
他的话匣子一下子就被打开了，我只需要做一个合格的聆听者。

“说来是挺惊喜的，我和马伯骞真的太默契了。兴趣爱好，对事情的看法甚至是梦想，真的是完全一直。我们很少有分歧，有时候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。他说，我们是灵魂伴侣。”
说着，他自己轻声地笑了起来。
“后来，我们又去了同一所大学，只是不同的专业。认识了新的兄弟也会第一时间介绍给对方，后来有了一个小团体，经常一块儿在一起玩，但我还是跟他关系最好。他对我来说，真的是一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人。”
“毕业之后，我们去了不同的地方工作。周末还是会约着聚，还认识了你们这一帮小鬼头。我们的关系，还是一点都没有生疏。”

“当时觉得，真好啊。如果，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。说真的，我太依赖马伯骞了，他在我心里占的份量太多了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属于别人的，但是，我还没有做好准备。”

“可是现在，马伯骞有了他真正要守护的人了……”

他突然哽咽住了。
久久没有说话。
只是不停地拿起手边的啤酒罐，往嘴里灌。
一次又一次。

我实在看不下去，忍不住伸出手阻止了他。
他只是乖乖地看着我，没有闹，听话地放下了手里的酒。
目光，平静而空洞。

“所以……”我犹豫了许久，还是直白地问出了这个问题：“你喜欢他。都是真的，对吗？”

他对于我肯定的语气愣了一下，没有反驳。
他的眼神，一下子变得清明，像是突然醒了酒，恢复了理性。

良久，只是淡淡地一笑而过。

“没什么好说的，都过去了。”

【END】

马伯骞视角  番外

我结婚了。
和她认识的时间并不长，说是闪婚也不为过。
她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孩，我父母都挺喜欢她，认定了她就是儿媳妇了。
我们也算聊得来。
一切都看上去很好。

其实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，能看出我心里已经住了人。因此，从不要求我为她做些什么，在长辈面前也都表现得恰到好处。
我想，她也并不爱我，只是出于她自己的原因罢了。
对于结婚这件事，我们各有各的苦衷，也心照不宣地不互相过问，给予对方足够的私人空间。
总之，我真的很感谢她。

或许你已经发现了，我说这么一长串的话，其实重点只有一句，“我心里已经住了人。”
想必，你知道是谁的。
周震南。

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。
他是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。
是什么时候，这份友情开始变质的，我也已经说不清。
只是意识到的时候，好像…已经来不及了。

“习惯”这两个字真的很可怕。
我习惯有他在身边陪着我，听他念叨着哪家火锅店好吃，再被他拉着出去加餐。
我习惯对他好，逗他开心，在他怼我的时候都乖乖地配合，即使会看上去很傻。
我习惯把身边的朋友都介绍给他，嘴上说着“大家都是好兄弟”，又希望我在他心里也是最特别的人。

一旦习惯，我真的无法脱离。
像上了瘾一样，周震南就是我的毒药。
我仍像以前一样，心甘情愿地赖在他身边，小心翼翼地藏着自己的喜欢，不让他发现。

我怕他会觉得恶心。

可他没有。
而且……
而且，我有一种直觉。
我们是一样的。

我们真的太熟太默契了。
有时候，这点也没那么好。
当他用开玩笑的语气，说出什么“马伯骞是我女朋友呀”这样的话的时候，我整个人一愣，下意识地还是搂过他，配合地应着。
可我明确地知道，不是我自作多情，是我真的该走了。

我不能耽误周震南，更不能带他走上一条前方满是荆棘的路。

估计你要骂我了，明明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，有什么原因不能在一起的。哪有什么那么伟大的爱？就是作。

这道理，我也懂。
而且…他是一个勇敢的人。只要我敢开口，我相信，他会愿意和我一起面对的。

可是我舍不得。
我不愿意让他受到哪怕一点点的苦，还是因为我。
我不愿意他受到别人的非议和针对，可又因为他的要强，自己咬着牙不肯让我知道。
这样的场面，我想也不敢想。

所以，离开，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。

婚礼那天，他是我的伴郎。
看到他苍白的脸色，我一瞬间觉得，我是真的太狠心了吧。
所以硬是别过头，走完了婚礼的流程没有再去看他。

离场的时候，我又忍不住，躲在一边寻找着他的身影。
他看上去很不好，喝了很多酒，我的一位喜欢了他很久的学生陪在他身边。

我还记得，那位学生曾来找过我。
说她想追南南，问问我的看法。
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拒绝了。

原因很简单。
我喜欢的人，是要被宠着的。
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连自己都顾不好，我怎么可能放心把南南交给她呢？

可她下一句话就彻底把我堵住了。
我没有立场。
的确。

我差点忍不住，想把我的想法都全盘托出。
内心的秘密，藏了太久。
这种感觉，太苦了。

慌乱之中，还是胡乱扯了一个“不能早恋”的借口，然后匆忙离开。

车门已经关好。
我不知道下一次见到周震南，会是什么时候。
我已经开始不舍了。

看着他们的车愈行愈远，我感觉内心像是被挖走了一块。
太难受了。

周震南，忘了我吧。
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子，能照顾好你的女孩子，不会惹你生气的女孩子。谈一场，能被所有人祝福的恋爱。

没有了我，你也一定要过的好。
一定要过得比我好。
不然……
不然，我怕我会后悔。

“Victor…”身后，是妻子的声音，“我们该走了，回家了。”
我没有说话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
然后，收回了目光。
原本是看往周震南离开的方向……

该放下了。
该回家了。

END.